嗝

标题：颈间的珍珠

原作：Dunkirk敦刻尔克

配对：Alex/Tommy；隐Gibson/Tommy

分级：G

Notes：写的时候听的是哈卷的Sign of the Times。

颈间的珍珠

      Tommy无法入睡。

      一闭上双眼，他就回到了敦刻尔克。冰冷刺骨的海水呛进他的气管，窒息感绝望地灼烧着他的肺脏。浓稠的黑暗将他吞没，他什么也看不见，只感觉自己在不断地下沉、下沉……这令他挣扎着在泪水中惊醒过来。

      Tommy不愿再感受这一切了。

      他宁可彻夜睁着眼睛凝视天花板。

      更何况——Tommy侧过头望向身侧隔着三英尺的那张床——即使他愿意睡觉，他也不一定能睡着，更何况，Alex那家伙还在他耳边因噩梦尖叫。

      刚入睡时，Alex会打鼾。过一阵子，他会嘟哝一些Tommy听不清楚的话。接着，他会在他那张可怜的床板上挣扎——有时候他会发出窒息的声音，更多时候他会开始尖叫。一般到这时Alex会突然惊醒，蓦地在黑暗中弹坐起来。

      “救救我——”Alex仍深陷梦魇，呜咽着蹬着床板，“我不能呼吸了——”

      Tommy叹了一口气。他像平时那样轻轻下床，借着从木板缝隙透进来的月光倒了一杯冷茶。

      在他身后，Alex尖叫着惊醒过来，床板被他的动作撞得很响。Alex气喘吁吁地观察周围的环境，在意识到那只是噩梦以后，他虚弱地蜷起膝盖，将脸埋进双臂。

      Tommy走回来，将那杯冷茶递给Alex。后者抬头看一眼，沉默地将杯子接了过来。彼此间不说一句话。

      他们从不谈论关于噩梦的事情。

      从敦刻尔克回到英格兰以后，步兵团的上级把身体健康的士兵们安置在这儿的营房里并为他们提供心理治疗。由于营房已经挤满了人，Tommy和Alex两人被分配到营房旁边那处由木板搭建而成的简陋小屋。

      接到安置命令后，Alex看着他的新室友，试图用轻松的语气说：“所以……你和我，咱们又在一块儿了。”

      Tommy本不想回答。但当他望向这个俊郎的高个子，他没有错过对方眼底的紧张与痛楚。

      所以他只是点了点头：“是啊，咱们又在一块儿了。”

      他们没有谈过在那艘渔船上发生的事情，也没有谈过Gibson——Tommy至今不知道那个法国男孩叫什么名字，但终其一生他都不会忘记他们相处的那短短一周，不会忘记那双忧郁的褐色眼睛，不会忘记他曾数次救过Tommy的性命。

      事实上，自从那次短暂对话后，Tommy和Alex未曾有过交谈。他们参加各自的训练，接受各自的心理辅导，为接下来的调遣做好准备。但他们没有同对方说任何事情，没有。

      Tommy看着Alex喝下那杯冷茶，再替他把杯子放回原位。等他回到自己的床上时，Alex还保持抱膝的姿势。只是他正望着Tommy。

      Tommy对此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他只是背对Alex躺下，呆滞地数着墙壁上的污渍。

      当床垫在身后下陷时，Tommy被吓了一跳——Alex竟这么悄无声息地来到他的床上。

      Tommy不知道Alex想做什么，但他没有回头看。

      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从身后环过他的腰间扣紧，强壮颀长的身体贴上他的脊背。

      Tommy没有回头，只是浅浅地叹了一口气。

      身后的人顿了顿，靠得更紧了些。他将鼻尖埋进Tommy的脖颈，身体却开始微微颤抖。

      温热的液体渐渐沾湿Tommy颈间的皮肤。

      Tommy安静地将自己的手搭在Alex手上。

      他们谁也没有说话。


END